AI 重塑关系：极客公园大会专场会小记
昨天，穿越整座北京城，从西南角到东北角，到 798 园区，来听极客公园大会举办的一个专场分享会，主题是《AI 重塑关系》。
王小川的家庭医生
第一个嘉宾是王小川，采访他的是《晚点》的科技报道负责人程曼祺。常听“晚点聊 Late Talk”的节目，对程曼祺的声音比较熟悉，第一次见到真人，看起来很干练。
百川智能要做的医疗 AI，分为两个方向，一个是面向医生的辅助决策系统，一个是面向患者的家庭医生。辅助决策系统帮助医生减轻工作上的负担，做很多记录、整理、提醒工作，让医生能从事务中解放出来，更加专注在患者身上。家庭医生则聚焦在“首诊”，这个就是一个 AI 陪伴产品，具备医疗知识的 AI 陪伴产品，试图取代社区医院的部分职能，如果能让中老年人少买一些保健品，少上一些当，应该是善莫大焉。
面向医生的决策 AI 是百川自己训练的模型，而陪伴型产品（似乎）是用的 DeepSeek 开源模型做的微调。从这一点上证明王小川彻底放弃 AGI 叙事了。AI 方面，了无新意。其他几点对王小川的观察，倒是印象深刻。
王小川讲了一大堆物理学名词来比喻 AI 当前的发展阶段，例如“相变”之类的，主持人明显没听懂这些物理学名词，我之前在《十三邀》采访他的节目中就发现他这个理工男特点，很明显。昨天我在想，王小川做的生意是 To B 的，这种表达习惯应该很不利于开展他的业务吧？不知道在和客户沟通过程中，他是不是仍然喜欢这样表达。
他为了说服投资人投资，讲了两年的 AGI 叙事，然后在百模大战后期突然转向垂直赛道，做医疗。这个转向，他需要向投资人和团队做出解释。他的说法是“我从来没变过，一直都想为生命建模，这不是垂直赛道，这是终极赛道，甚至换了很多口号（听他的意思是愿景，我觉得像口号，因为变来变去的）。我感觉这是一种死不承认自己耍了花招的诡辩。如果的确本来是这么想的，那么投资人投资他的 AGI 的时候，应该受到了一定程度的欺骗，或者是有一些未兑现的承诺，转向医疗时，钱已到手，投资人也没办法。如果的确是在百模大战中卷不过，所以决定战略转移，那么团队可能对他的说法不买账，事实上医疗是一个垂直赛道，而不是通用赛道，而且是 To B 的垂直赛道，所以有一大批骨干离职了。总结来说，他不够坦诚直面这一切。
王小川有一种理性不足，感性全无的气质。曾经的计算机天才少年，带领一大帮人冲杀，又做 To B 业务。对人的情商考验极高，想必王小川碰了很多壁，已然意识到光有逻辑和科学是行不通的，但是要么没有彻底放下身段，用接地气的方式去面对人情世故，要么就是没有找到一个互补的合作伙伴帮自己承受这一切。我从他身上看到了我自己的问题。
语核科技的数字员工
第二个嘉宾是语核科技的 CEO，不记得名字了。也是做 ToB 的业务，给企业和政府制造数字化员工——这是他们的宣传语，其实就是搭建 Agent 流程。
这家企业的分享，亮点有两个：
- 他们按效果付费。具体怎么按照效果付费，没有细讲。听起来更像是一种销售价格谈判技巧，例如说，他们会帮助客户算一笔账，大概自己能帮对方赚多少钱，省多少钱，然后根据这个来收费。至于客户为什么信？到底是先付费还是后付费？是不是程序化交易？这些就不得而知了。
- 主动对订单做减法。ToB 的业务无法规模化的症结之一就是，客户会提出很多和自己主业无关的诉求来，为了获得订单和回款，一般都无法拒绝，尤其是客户还会因此加钱，就更加难以抵挡诱惑了。语核科技 CEO 介绍他们会判断客户的需求，如果和自己的主业无关，他们会主动减少需求，也降低订单收费，只做主业最相关的需求。听起来很美好，不知道实际执行怎么样。
语核科技 CEO 是 96 年的一个小伙子，思维很敏捷，对 ToB 和 SAAS 业务都有很多洞察，让人佩服。尤其是今天 AI 各种震惊的舆论背景下，还能专注做 ToB 的业务，更加让人佩服。
现场有一个小红书用户的提问很有意思：关于他们提供的 Agent 数字员工，如果触犯了对方公司的规章制度或者甚至违法了，语核科技是否承担责任？语核科技CEO 回答是：
如果这个数字员工知识辅助对方公司的员工，那么不应该承担责任，就像今天 L2 的辅助驾驶一样，哪怕车企把辅助驾驶宣称得再牛，除了事故的第一责任人还是驾驶人。
所以今天语核科技的数字员工只是 L1 和 L2 级别的。未来如果成为了 L3、L4 级别的。那么他们公司就是一家人力资源公司，给不同企业派驻员工，对方也应该按照员工工资付费给语核科技。
“成为一家人力资源公司”这一点非常有想法！给企业提供 Agent 服务的，都应该有这个志向。
徐永亮的大白
第三个嘉宾是“测测”的创始人，任永亮。测测据说在年轻女性中非常流行，我倒是下载了这个应用，没有怎么用过。上面有各种测试，从星座到 MBTI等各种心理测试。
任永亮自己说他是 INTP，而是 I 的占比是 100%。他学医出身，早些年工作在 IBM 做数据挖掘，后来创立了测测。任永亮说情感类的应用做 AI 陪伴似乎是天经地义的，但怎么做？他认为不是在手机里做个 app，而是具身智能。任永亮的访谈，有几点值得记录。
第一个是任永亮的产品观， AI 陪伴不能走大多数移动互联网产品的路子：无下限地讨好用户，从而获得用户的沉迷。这句话真是深得我心啊，和我做的 AI 陪伴产品理念一致。据他说，测测也秉持着这个价值导向，不会让用户沉迷其中，会提醒用户用太久了。
第二个是他要把 AI 陪伴产品做成具身智能，类似大白那样，是一个提供“必要的积极关心”的 AI 陪伴产品。这里面首先是“积极关心”，而不是等着用户自己来问才响应，这是现行 AI 产品的通病，作为一个陪伴产品，必须要始终“眼里有人”，那么这个“人”就是它的用户了。但是积极关心的极端，就有可能形成打扰，或者让用户沉迷。所以另一个关键词就是“必要的”，只做必要的积极主动。那么这一点就非常考验这个 AI 产品的算法能力和产品能力了。据他说，现在遇到了很多困难。第二点，也深得我心，我也计划在我的 APP 里面形成这个调性。
徐永亮的分享我没听完就离开了，有一个朋友也在园区，约着出去聊天了。
